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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家相片理之 清水

初次相遇的約定

已更新:2017年12月13日

{骸:月蝕的舊稱-在金蛛村時的名字}


骸在某次出完任務之後的空閒裡,比起其他忍者去鎮裡閒逛,骸選擇了遠離喧鬧聲的森林裡。他悠閒的在林間散步,比起人多的地方他更喜歡幽靜,可以自己呆著的空間。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形成光點灑落在地上,加上微風輕拂而過很是舒適。只是他那一身黑的和服,用來遮住脖子上金蛛村刺青的深色的圍巾和黑色的頭髮,除了紫羅蘭的瞳色外全身漆黑的身影顯然在林間是相當的格格不入,身環綠意盎然,肯定馬上就能被發現,但既使如此他也絲毫不在意。


七歲的小男孩普遍都早已開始學習忍術,可小青丸卻完全不同於自己優秀的哥哥-蘭丸一般對忍術有天份的領悟,也許就是因為這樣,讓青丸從來不被自己的父親所重視,尤其還是在哥哥被提出入贅事件時,因為自己完全不懂忍術,因而甚至是不能夠當作替代品交給對方,雖然最後事件算是解決了,但也因此父親看待自己的眼神卻越加的冰冷。


小時候從愛護自己的母親身邊接觸到花草的時候,青丸就知道自己被那些漂亮的小植物們所吸引,對研究花草開始有了興趣,時常逃掉訓練跑去後山採花草帶回去,母親總是會溫柔的一邊解說那些花草的習性與藥性一邊幫自己換掉一身髒汙的和服,這是小青丸最是感到幸福的時候。


只是每當父親見到自己又逃掉訓練後,總會教訓自己一頓之後把自己關在門外不給飯吃,不管哥哥和母親怎麼替自己求情都沒用。而自己也只能含著淚水跑到後山裡,找到看著能吃的果實就吃,雖然有時會吃到毒果差點喪命,但也因此得到許多知識,更是為了不讓自己在吃到毒果而中毒,從此開始研究起能與之對抗的藥草與訓練自己的抗毒性-直至今日。


這天,由於蘭丸出任務不能陪同,青丸便一如往常的獨自在森林裡尋找藥草,不管是見過沒見過的都先採了再說,採滿後隨地而坐,憑直覺開始了分類,有毒的一邊,沒毒的一邊,分好後便開始拿起有毒的花草往嘴裡塞,研究著從食入到病發要花多久時間,然後又在自己毒發後吃下可解毒的藥草,如此枯燥且堅定不移的重複著。


不知是身為忍者的第六感還是什麼,骸感受到這附近有人在。應該是村民吧,他如是心想,所以就沒有刻意避開只是裝作自己是旅人的繼續走自己的路。而不出他所料的,在前方不遠處就真的出現了一個人影,蹲在草地上不知道在做什麼。基於好奇,骸悄悄的走近看發現那個人正在將一堆各種藥草和毒草分開放,看來應該是採藥人或製藥師...的弟子吧,因為對方那嬌小的身影似乎還比自己小。在這年紀求製藥知識的孩子被叫來採藥草並分辨是很正常的事。


在自行分析了解完後,本來就打算走掉繼續散步的,誰知在他移開視線的前一秒那人做出了驚人的舉動-直接拿起毒草往嘴裡放。「那是毒草吧。」不知是因為基於醫療忍者的職業病,還是對於這年紀的孩子竟這樣嘗試毒草而感到驚訝,又抑或是不自覺得的從這人身上感受到了什麼,本應該不會隨意就介入別人事情的骸開口叫住了那個小小的身影。


正張口準備再次吃毒草的青丸,聽到聲響先是一愣,轉過頭望向聲音的來源,見到的卻是從未見過的男孩。以對方的身形看應該不超過十歲,不只頭髮就連身上的和服也是漆黑的,這讓青丸有些警惕的看著對方試探般開口「吃飯了嗎?還沒我有毒草吃不吃?」因為心想問對方是誰哪來的沒人會這麼輕易就爆露自己的身家,更是不會吃陌生人遞來的食物,那還不如索性直接告訴對方是毒藥。雖然話一出口就覺得自己的這問題有些好笑,也不知為甚麼就是想順便逗逗對方,這也是自己從小的怪習性。


對方的話有點八竿子打不著,骸停頓了一下。會這麼說的話不會還真是把這個當作正餐來吃吧。於是他又道「這麼魯莽的試毒方法還真是第一次見識,光這樣吃可吃不飽。」他直接繼續問了自己想問的事「不怕死嗎?」因為自己也有學過這方面知識的關係,所以也知道師父會怎麼教,只是對方那舉動若不是他有個特別的師父,就是個毒心腸的師父,畢竟就連自己那種地方的忍村的師父都還不會這樣教導他們呢。


見來人似乎沒有敵意,青丸頓時戒心大減,轉瞬便恢復了往常的一派輕鬆,而對方也不想吃毒,青丸正心想省了,只見對方說自己魯莽頓時覺得哭笑不得。可他也想不出更好的試毒方式,正想著怎麼改進時,對方的下一句卻問他不怕死嗎?聽到這個疑問自己也愣了一下,因為他從沒想到過這個問題,也許自己不自覺的吃著毒草是想尋死嗎?可在真正病發時又拚命的去找解毒藥又是為什麼?


青丸沉思了好久最後小聲道「那要看當下的我是怎麼想的...」也許能毫不猶豫地吃下毒草是因為覺得自己不被需要,可在想起母親與哥哥的笑容時又下意識的去找解藥,他也覺得自己很是矛盾,但卻又不難理解。


「所以你是有...想死的念頭啊...」骸邊說邊漸漸向這個人走近。「要不要我幫你確認一下?」在骸的眼裏,這個人只是一般的採藥村民,但既使如此對方卻不像那些天真的孩子一樣自然的畏懼死亡並說出否定的話語,而是給了一個不確定的答案。連這樣的普通人都有這種想法嗎。在他的世界裡這很正常,也可以說就算想活也都是看自己的命,這份觸發死亡率高的職業就算想避也避不掉。但對方是普通人吧...又或者...其實不是?這麼一想,他從其他的同行者那聽說這附近確實是有一個大型的忍村,而且就在這座山這邊。


「這樣...也好。」沒有任何想法也沒有任何情緒的青丸只是說了這麼淡淡的一句。


骸微微眯了下眼像是在訴說“是嗎”。隨後他毫不掩飾自己身份的以飛快的速度抽出藏在衣服裡的兩把三叉戟並沖到對方面前將對方直接壓倒在地,還將武器以交叉的方式架在了對方脖前。他用他那生無可戀的暗淡眼神直直地盯著對方似乎是想看反應。“死前才會露出真實的一面”,有這麼一句話。


毫無防備的被對方壓倒在地並用武器架在自己脖前,發現對方是忍者時青丸只是瞬間愣了幾秒,可卻沒有驚慌且毫不畏懼的回視著對方的雙眼,四目相交了一陣,最後只是微微一笑道「你,真溫柔啊。」對方這麼做不就是想逼出自己心中對死的恐懼,讓自己察覺到其實是不想死的。但是這一刻,他卻把自己的命交給對方,他沒有放棄的閉上眼也沒有反抗的與他對視著,就像是在等對方為自己選一個抉擇,也是在賭。


聽見這個人的話語讓骸的心中不禁有一股說不出的寒戰,但沒有表露出來。這人竟然就算如此也只是愣了一下隨後又無所畏懼的笑著,雖然並不代表是忍者就不怕死,但骸覺得這人是忍者也不奇怪。而且“溫柔”這兩字還真是他此身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對他說。他溫柔嗎?他甚至不知這詞語的溫度,只是知道它的意義。「我可是正要取你性命,怎會是溫柔。」骸邊用著平淡的語調說道,邊繼續將武器壓進,冰冷的刀刃甚至已經觸碰到對方的肌膚上並輕裂表皮開始逐漸滴落出鮮血。


青丸聽到對方的話也是一陣疑惑,天真的表情完全不受自己被割裂的肌膚引響「因為你會想出聲提醒我在吃的是毒草,還幫我確認想不想死,現在又不一刀了斷我的聽我說話,最後還詢問我的意見?這不是很溫柔嗎?」青丸掰著手指數著對方的優點,最後還給對方一個燦爛的笑容。


「這樣...溫柔?」見對方笑容,骸又在心中打了個冷顫,有種奇怪到形容不出的感覺正往自己的內心靠近,讓他突然覺得有點害怕。比起自己做過的事,剛剛那些明明就是那麼的微不足道。「既使...」他皺了皺眉頭,本來似乎想開口說些什麼的,卻又止住了嘴,他究竟想向這個陌生人說些什麼啊?


「這不是很普通嗎...誰會沒事就隨便取人性命...或看一個人隨便死去。」就算是忍者也不會隨便殃及到非目標人物或非敵人,更何況他還是醫療忍者。骸看就算這樣繼續抵著對方的脖子也沒有意義了便移開了武器收回到衣服裡,然後從他身上離開坐到一旁去。「若是你老早就這麼想的話,這個測試不就打從一開始就沒用了。」這麼一想,這個人難道就是因為知道自己不會真的下手所以才絲毫不畏懼嗎,那這樣就算自己刻意威脅也沒用了不是嗎。骸突然覺得自己剛剛的舉動像個蠢蛋一樣早就被看透,明明測試方是自己,這讓他鬱悶的呆坐著。


青丸看著對方坐在一旁有些鬱悶的模樣頓時覺得有些好笑"所以才說你這不是很溫柔嗎?因為你能看重並認知每一個人擁有的生命啊。"青丸如此心想隨後也一派輕鬆的微笑著坐了起來,也不管傷口流出的血沾濕了衣領「啊~這樣啊~」青丸說得事不關己一般。


「嘛...不過若你真的想輕生的話,不就會自我了斷了。是啊,為何不自我了斷?...不,你說要看當下,也就是說不是真的想死...啊~!煩死了,為什麼變成是我在煩惱啊?」原本一個簡單的問題,一個是或否簡單的答案卻被這個不曾聽過的不確定性,隨意性給弄混了。但骸卻又能隱約的感覺出是有什麼事情讓這個人在猶豫生死的事。


青丸聞言愣了一下隨後卻"噗呵"一聲笑了出來「你怎麼會跟我父親說出一模一樣的話!」這人真是太逗了,居然為了別人的事這麼糾結。


「一般人都會這麼問的。是有什麼其他原因吧。」骸見對方大笑便無奈地問道,他似乎對原因比較有興趣。


「...因為...因為我怕痛。」青丸嚅嚅地開口誠實道,似乎是覺得身為一個忍者怕痛是很丟臉的事。


「...」骸聽著答案愣了一下,隨後從鼻子輕嘆了口氣「有想死的想法卻怕痛?」然後他注意到了對方那還沒完全止住血的被自己劃出傷口的脖子,從腰袋裡拿出藥瓶想替對方上藥。「那我剛剛割你脖子的時候怎麼就沒喊痛?」


「剛剛只顧著看你...所以沒注意到...」青丸因為刀子的冰涼所以沒有注意到脖子被割開了,直到剛剛才開始覺得有些刺痛,頓時一臉委屈地看著對方。


「...」顧著看自己嗎...也是啦,而且這種小傷容易被忽略也是正常的。骸一邊這麼想著一邊就打開了藥瓶的塞子準備替對方上藥。而在這麼做之前他突然想到什麼的頓了一下,先是沾了一點往自己嘴裡沾,做出“這個可以吃”的舉動後才往對方的脖子上塗。邊塗他邊繼續說道「可也是有不會痛的死法呢?」不過比較像是在對自己說般的喃喃道「哎...其他忍村的人是這樣的嗎。」這話一說出,似乎表示他已經認定了這個人是這附近忍村的忍者了。


「嗯~呵呵~剛剛是我贏了呢~」青丸笑著並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只是突然說了這麼一句不對頭的話,然後看著對方給自己塗的藥很是好奇的伸手沾了一點也放進自己嘴巴舔了舔似在比較甚麼,又像是在研究什麼。


「蛤...」骸微微皺了眉頭看向面前的人,對於對方的話感到滿是疑惑。而現在就算見到對方那大膽嘗試藥品的舉動也沒像一開始的反應一樣大了,看來這個喜歡直接嘗試的習慣已經是根深蒂固了呢。


「我總是想啊"如果吃了這顆草我死了的話,就算祢贏,如果沒死就算我贏。"我是這麼跟老天爺打賭著的。」青丸轉過頭看向對方「而剛剛,又是我贏了~至今零敗績哦!」說完後笑得一臉輕鬆燦爛,彷彿他不是在跟天賭命,而只是在玩一個遊戲一般。


「哼...若不是零敗率你人也不會在這裡。結果到頭來還是想活著的念頭比較多嘛...哼...就坦率的面對這個答案不好嗎。」見藥上得差不多了,骸將東西收拾了一下放回到腰袋裡。而後莫名的一時興起的,骸像是在想什麼事情的左右動了動眼球,隨之想到了什麼般開口道「那麼跟我打賭吧。」他難得咧嘴笑道「下次見面的時候若你還沒死的話,我就成為你今後想死的阻礙。」不知是真是假,聽起來明顯就像是個玩笑,這話又有幾分信用,更不用說彼此只是才剛見面的陌生人,甚至還可能是敵人。但至少骸覺得這個人很有趣,比起村裡的任何人,比起他見過的任何人,不知怎麼的就像是被吸引了一樣想跟對方定下這個約定。「到那個時候你就坦率的活下去吧。」


青丸看著對方突然露出的笑容愣了一下,隨即眼神一亮笑道「好!一言為定!可是能不能阻礙我那還得看你的本事呢!我可是將會成為最厲害的藥師的人哦,可別到時輸不起賴帳呢!」青丸並沒有發現這其中的矛盾,只覺得這個賭約很是有趣。


「我要真輸了也沒法還你帳啊。」骸無奈的笑了笑「好歹我也是醫療忍者,怎麼可能會讓人輕易就死?不過到時候的事還得等到時候再說。」覺得兩人講得差不多了,時間也差不多到該要回去的時候,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草,似乎準備離開。「你是這附近忍村的忍者吧,叫什麼名字?」


青丸還在思酌著對方的話,卻見他正準備離開,雖然感到有點遺憾,但是卻很高興對方問了他的名字,起碼他還是準備記得自己和他說過的話的,青丸燦笑「我叫青丸。」


「那下次見了,青丸。」骸眯眼笑道,出身以來第一次與外人有如此多的交談突然覺得非常不可思議。青丸...不虧是人如其名,青髮青瞳還有那笑容讓自己很是印象深刻,看來是不用擔心會忘掉的。他往後邁開腳步,似乎正慢慢要退開。


「嗯!下次見!~」青丸看著對方眨眨眼一臉天真可愛的笑著。


見對方愉快的笑著,骸不禁心中湧上一股...想欺負一下這個天真的孩子的念頭,他揚起嘴角壞笑了一下,“啪”的一聲在對方的額上留下了一記彈額。「還是叫你毒丸子比較適合吧。」語畢,不等青丸反應過來就用忍者標准的速度,一溜煙就跑掉了。


「你...!」青丸摀著自己被偷襲的額頭噘著嘴看向那個漸漸消失在樹林裡的身影,好一會後才突然像是想起甚麼似的恍然大悟,拍了下自己的頭懊惱道「哎呀!忘記問他叫什麼名字了!」他只能努力的將對方的長相印在腦中,而記憶最深刻的卻只是對方的一頭黑髮和那雙羅蘭紫眸,和彈自己額頭的那一臉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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